前段時間,一個很久不見的女友突然打電話給我,問我可不可以一起喝茶聊天,我抱著電話,半天沒有回過神兒來,有些受寵若驚的意味。想此女供職於外資企業,平常忙得腳打後腦勺,出差、公幹、在天上飛來飛去,偶爾偷得半日閒,還要去俱樂部健身、美容,要不就去什麼大學聽講座,都離開學校那麼多年的人了,依舊混在一幫學弟學妹中間,不亦樂乎,連人影都不見,哪有時間理我等閒人?
我問她,找我什麼事啊?她笑嘻嘻地說,想讓你老公把你借給我,只半天,不不不,只兩個小時,好不好?我忍不住笑,打趣她,送你玫瑰的男人有一個排,約你燭光晚餐的男人有一個連,怎麼想我了?她亦笑,拜託你留點口德,別哪壺不開,提哪壺。
女友叫小嫻,是常人眼裡標準的“三高”女子,高智商、高學歷、高工資,有車有房,這麼優秀的女子,竟然沒有老公,沒有男朋友,是一個標準的“剩女”,只有過兩次失敗的戀愛經歷。一個是在商場中遇到的對手,海歸男人,比她大幾歲,商場上表現得機敏、睿智、游刃有餘。她一下子喜歡上他,喜歡上他那種淡淡的談吐和豐厚的底蘊。約會過兩次,只是此公對她這樣冰雪聰明又獨立的女子並不感興趣,一直和她若即若離,他喜歡那種溫婉、嫻淑、小鳥依人的小家碧玉。她明白,這個男人愛的只是一個女人的外表而不是靈魂,甚至根本不想認識她的靈魂。她知難而退,並沒有什麼不甘心,也不曾受傷。
另一個是一個朋友的朋友,在一次聚會中認識的,比她小幾歲,初時她喜歡他的青春和陽光,後來單獨約了幾次之後,發現他對她很依賴,比如在一起的時候,所有的事情都要她拿主意,他的工資花不到月底,偶爾會跟她借,當然是有借無還。他在單位受了委屈,要她出面去找他們領導,他把她當成家長一樣,她覺得和他在一起很累,所以不歡而散。幾個回合下來,她成了理所當然的“剩女”,總結下來,只有一條,所謂“剩女”,不是不信奉愛情,而是不太優秀的男人她看不上,而太優秀的男人,不是名“花”有主,就是追求事業、追求品位,但就是不追求女人。
我坐在那家常去的咖啡館裡等小嫻,看著她自窗外優雅從容地走近,她還是那麼年輕漂亮,有內涵,她知道自己要什麼,不要什麼,我相信她一定能找到自己要找的那個人,像張愛玲說過的那樣,在千萬人之中,遇見你所遇見的人,沒有早一步,也沒有晚一步……
我問小嫻,沒有老公,沒有男朋友,沒有約會的日子裡,你都做些什麼?她想了想說,有很多事情可以做,努力把工作做好,然後是充電,在激烈的競爭中,在單身的日子裡,不至於餓飯,這是大的方向,人生的方向。小的方面,就是生活的細節,比如偶然找到一本找了很久的書,在某一個生僻的地方遇到舊年的朋友,看茶杯裡一朵菊花盛開的過程。其實生活著比什麼都好,看一個問題最重要的還是心態,比如“剩女”,很多朋友看到我,都問,為什麼還不嫁人?隱含的意思,就是我是嫁不出去的那個人,連母親都說,挑來挑去,最後會挑個最差的。聽到這樣的話,我並不生氣,因為我跟他們的理解不同,什麼樣的日子我都要珍惜,把日子過得豐盈而水潤,有滋味,因為我相信我一定會找到那個我要找的人。
小嫻的話,讓我陷入了沉思,在愛情的辭海裡,有人信奉婚姻是愛情的跳板,找到一個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,無疑鯉魚躍龍門,婦以夫貴,自此身價百倍,而愛是件無關緊要的東西,有了更好,沒有也不至於斃命。
有的人則信奉婚姻是愛情的昇華,比如小嫻,她的人生觀是寧缺毋濫,那是對別人負責任,當然更是對自己負責任,按照自己心靈深處的渴望和意願,走到底,當了“剩女”亦能坦然面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