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1
夫妻最好的狀態是“我挺你”。
阿雅婚後跟婆婆住在一起,她算是有能力處理婆媳關係,時常在朋友圈誇婆婆好。昨天她跟我說,三人一起去超市,她看到車厘子就想吃,婆婆馬上表示太貴了,就算你們賺了錢,也不能這麼浪費。她心裡不舒服,卻默默離開了水果櫃。
結賬的時候,驚喜地發現丈夫不知什麼時候,悄悄放了一盒車厘子在購物車裡。
那一刻,她對這場婚姻的怨氣全都消失無踪了。
她並不是非吃車厘子不可,甚至可以買一盒放在辦公室,自己慢慢吃。那一刻的感動,不是一盒水果,而是你愛的那個人,他懂你的委屈和不甘,在世間最難平衡的關係裡,願意巧妙地站在你這一邊,支持你並不過分的要求。
如果說從情人到夫妻,從愛情到婚姻,當激情冷卻,還有什麼能支持真實而長久的恩愛,那就是無論什麼時候,我會盡最大努力,挺你。
02
日本作家林真理子在《遺失的世界》裡,寫瑞枝與企業家丈夫郡司的愛恨情仇。郡司習慣性出軌,瑞枝始終忍耐,畢竟這場婚姻帶給普通女孩瑞枝的不僅僅是穩定,更是一張奢華的、通往上流社會的門票。
促使瑞枝最終選擇離婚的,不是丈夫郡司身上的女人香,而是三人碰面的尷尬時刻:“郡司靠近的,不是妻子,卻是另外一個女人。”
忠誠什麼時候真正破裂?當你們開始習慣性地站在彼此的對立面。
從“我挺你”的角度,很多身體依舊保持專一的男女,早已貌合神離,失去了對愛的忠誠。
我們今天談起王小波,覺得他是價值被低估的作家,其實他更是價值被低估的情聖。
“你要是喜歡別人我會哭,但我還是喜歡你”,這句情話包含人間最美的感情——當我決定愛你,無論你做了什麼,我都挺你。
如果愛有了這樣的覺悟,婚姻關係即使是一葉扁舟,也經得起狂風大浪。
03
恩琪元旦辦婚禮,給我送了請柬。
我一直以為她跟老馬走不到一塊兒。恩琪個性太強,從25歲到35歲,她經歷了一場短暫的婚姻,創立了一個不小的公司,變得越來越堅硬勢利,不相信人間真情。
老馬是她的大學同學,說好聽是迷弟,說難聽點就是備胎。
恩琪對老馬有很多挑剔,覺得他悶、無趣、不會跟陌生人打交道、沒什麼事業心,“我頂你”這件重要的事兒,辦的也僅比及格線高一點。
“你這算是湊合著嫁了嗎?”我問她。
“小羊,還真不是。如果說我是忽然愛上了老馬,你信嗎?”
原來上半年,恩琪跟合作夥伴撕了一場,所有人都覺得她不講道義,連恩琪的母親都說,你這樣下去會成孤家寡人。只有老馬一直勸她不要多想,做就做了,你不對別人狠,別人可能對你狠。
等風波平息,恩琪好奇地問老馬:“你真覺得王斌那事兒我做得對?”
老馬想了半天,說:“其實不怎麼對吧……但因為別人都說你不對了,我就不能再說了,不然你得有多難受?”
本來淚點很高的恩琪沒敢看老馬,去衛生間洗了把臉。
那一刻,她覺得自己愛上了老馬,這個人值得交付。
04
我曾向愛情事業雙豐收的老教授討教人生開掛的秘訣。他說:“我這人只有一個優點,工作時是非分明,回到家是非不分。”
她太太是個暴脾氣,每次打孩子,他都心疼得抓頭。但他從不說太太。他知道沒有人比母親更愛孩子,打也是愛的方式之一。他努力抽時間帶孩子,他跟孩子在一起的時候,總是歡聲笑語。
終於,太太自己忍不住說:“我要改改脾氣,不然聰聰只認爹不認媽了。”
“夫妻之間最幼稚的思維就是,我說了,你就能改。怎麼可能?
人家是二三十歲才跟你結婚的,世界觀人生觀早定型了,又不是幼兒園就被你預訂的。
何況你說人家錯,又怎麼證明自己對?
你想讓她成為什麼樣的人,自己先去成為那樣的人,慢慢地暖她、吸引她。”老教授說。
那個春日的下午,武漢妖風四起。從老教授家出來,我忽然明白了婚姻的意義。
我們勞心費力、收斂鋒芒地結婚,是為了營造人生最後的避風港。歲月漫長,你不知道未來發生什麼,但你希望即使被全世界背叛,至少回到家,能聽到一句最暖心的“沒關係,我挺你”。
這是殘酷人生最後的悲憫與溫情,是我們放棄自由,願意與另一個人捆綁磨合的全部理由。
05
明白了這個道理,知乎上的千古謎題:戀愛談到什麼時候可以結婚,也就有了答案。
當確信在你困難無助、被眾人非議的時候,他可以堅定地站在你的身邊;當確信即使跟他的家人在一起,他也能分出一部分心思,顧忌你的感受,小心呵護你脆弱的“外人感”。
你已經沮喪到無以復加,他還堅定不移地對你雪上加霜的人,出局。
在他眼裡,別人都對,就你永遠是錯的人,出局。
他媽永遠正確,你永遠錯誤的人,出局。
夫妻雙方,可以有無數次的探討、爭論和吵架,但當外部的壓力和非議到來,堅定地“互挺”,就是人間有真情。
劇作家趙趙說,夫妻最好的狀態,不是成為相愛相殺的親人而是充滿江湖義氣、可以兩肋插刀的鐵哥們。
結婚,是為了找一個不計成本、不論對錯挺你的人。只有在彼此身上看到俠義豪情,才能無懼生活的雞零狗碎和婚姻的漫長無味,走下去,再走下去。
在這份關係中,他變成大俠,你變成女俠。像《射雕英雄傳》裡的俏黃蓉和憨郭靖:活,我背著你;死,你背著我。
這才是世上最鐵的夫妻,也是世上最美好的關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