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1
十年前我獨身租房,房東是一對年近五十的夫妻,住在我的樓上。女人原是棉紡廠女工,提早辦了內退,漢子單位開張,工齡被一次性買斷,靠素日打零工賺錢。
那房子是他們父母留下的一套老房,又破又舊,沒有物業,每季度都是她來上門收取房租和水電費。
大年夜約是見我獨身不幸,也不大年夜正直做飯,這大年夜姐有時包了野菜包子會給我送來幾個,與我聊上半天。按說遇上如許的房東,已經是獨身狗莫大年夜的幸運。但我很快就不歡迎她了。
她每次來,應酬三句以後,總能主動開啟祥林嫂形式:
“哎,我通知你呀小李,找對象,必然得看好了,我年輕時傻呼呼的,找這麼個窩囊廢,真是命欠好啊。”
“我二十來歲在廠裡也算出挑,有兩個姐妹條件還不如我呢,但人家找了懷孕手的對象,都給調走了,不用在車間裡受累。我倒好,跟了他,沒過過一天好日子。”
“他人又笨又木,啥身手都沒有,一生也沒混上個一官半職的,就拿那點逝世工資,不掙錢!”
“你看看那些有錢人的太太,成天打麻將作美容,嘖嘖,人的命啊,真是人比人該逝世,貨比貨該扔。”
…….
那房東大年夜哥為人誠實,緘默木訥,半生被老婆強制、挑剔,成天悶悶不樂,經常藉酒澆愁。舊房子隔音特別差,大年夜姐每次吵架摔盆摔碗,樓下都能聽得一覽無餘:
“就你這個熊樣還有臉每天喝小酒?你如果一個月能賺兩千塊,我頓頓四菜一湯三瓶啤伺候你!”
我聽得心驚又心寒。
因賺不到兩千塊,一個漢子便要忍受老婆這般欺侮。而我所見過的勝利漢子眼前的女人,都不是這類悍婦。
愛埋怨的女人都有個通病,就是堅信自己命運不濟,上天造物不公,把她自己的潰敗、貧困、裕如,統統歸咎在嫁人這事上沒有“好命”。
撒謊話,我從沒見過哪個女人真正“生成好命”。
02
我的閨蜜群裡,F和N,是兩個特別輕易被人愛慕的女人。
F是土生土長的山東姑娘,人更像江南女子,身材嬌小,面貌清秀,性情溫婉。F老公是南方人,倒是團體高馬大年夜心思細膩的兵哥哥,娶親多年對她庇護倍至,寵愛有加。每當我們湊在一同大罵自家漢子子夜不起來衝奶粉,F會瞪大年夜眼睛:“如何?你們都要自己起夜嗎?我一次也沒起過“。
這話簡直是花式虐狗啊,痛戳我們這些頂著黑眼圈的老娘們儿。從娶親,家務F就沒沾過一個手指頭。自生娃,F的囫圇覺一晚也衰敗下。異樣是老公,人家阿誰是既中看又中用,對外,事業謹小慎微穩中有升,對內,洗衣做飯衝奶帶娃樣樣拿手。即使單位有推不掉落的敷衍,也力搶先回家給老婆孩子做好晚餐,再打車趕回酒桌。總之,一生就一條宗旨:不讓老婆吃一點苦受半點冤枉。
閨蜜N,亦已娶親十年,夫家家道殷實,生意紅火,N自嫁過去,便衣食無虞。N的老公,是個寵溺老婆的高手。iPad一上市,立時入手,只為便利老婆網購。iPhone剛出新款,立時給老婆換,絕不讓她拿舊款出去寒酸。這世上一切最好的,永久先緊著給老婆。
婚後三年,原本相處和諧的婆婆,因更年期突然性情大年夜變,急躁、易怒,大年夜工作件不論,大年夜事處處不滿,動轍甩個臉子給小兩口看。在這事上,N的老公,一直與N站在統一戰壕里,處處賜與N照顧和保護。
單這一點,足已讓若干為婆媳之爭雞犬不寧的女人愛慕掉落眼珠子,更習認為常的是,他主動去壓服任務忙碌的父親,要他給母親更多存眷和容納,同時明確提出離開住,請父母不再乾預他們的正常生活。對孩子的豢養和教導,也一直以老婆大年夜人的看法為主,保持立場的不合和準繩的同步。
冤家圈子裡屢屢談起F和N,總引來一片嘖嘖讚美,讚她們好運無敵,嘆她們洪福齊天。
這確實是讓一切女人都愛慕的好命運:得一心人,萬千寵溺,不離不棄。
但我知道,她們的好命,不是上天給的,而是自己修的。
F與兵哥哥於火車上相逢之時,他雖不是新兵蛋子,卻也是個一無一切的無名小卒。F大年夜學卒業後為他留京,後來兵哥哥組織調動, F二話不說,遞上辭呈,打包行李,隨他定居泰安。
我去泰安參與他們的婚禮,婚房是單位暫借的,婚車是同事供給的,新郎婚服就是軍裝,而F,只給自己買了一件紅毛衣。我那時,照樣一個有點公主病的矯情少女,心疼她婚禮粗陋,要她買件好點的敬酒禮服。她還是笑得殘暴:“就是敬酒穿一會嘛,沒需要,如許就挺好”。
三年後,兵哥哥再次調動,舉家搬家到南方的生疏城市,F全力支撐,無怨無悔。現在,他們的三口之家定居南京,雖未朱門權貴,但也殷實充裕。兵哥哥事業有成,F任務動搖,孩子靈巧可兒,每晚餐後,全家牽手圍著玄武湖散步。偶然也會鬧抵觸,但F說,他們多年不時有個默契:不管甚麼啟事的爭持,兵哥哥必然會向她抱愧,二人在當日臨睡前必須親睦,絕不忍氣住宿,將怨怒帶到明天。
而外人眼裡養尊處優的N,並未真正做閒散太太,她與老公一同運謀生意,將對賬收款、情面來往打理得膽小妄為。2008年,F老公與人投資更生意,因經歷缺少輕信冤家,合股人跑路,數百萬血本無歸,還背負了一大年夜筆外債。F的公婆,指摘兒子草率莽撞。生意場的同業,等著看小兩口若何收場。只要F,對老公不發半句埋怨,其實不時撫慰快慰:錢沒了再掙,人最主要。
她賣掉落房子,抵押車子,重拾自己的法學專業,找律師,集資料,打官司,陪老公從新起步,一切從零再來。他們掙一筆,就還一筆。日子終歸一每天好起來。
對婚姻,外人永久只看表象,永久是只見賊吃肉,不見賊挨揍。
生活有風刀霜劍之勢,婚姻有淒風苦雨之時, 只要傻白甜,才會置信撒嬌女人最好命。
F不怕跟愛人一貧如洗闖世界。
N不怕與老公重整江山再出發。
她們歷來不急吼吼地催促漢子興旺,也從不冷冰冰地強制漢子勝利,她們只交付全然的信賴,未來的陽光風雨,都是共擔的人生。
她們有勇氣不怕痛,更有福澤享用寵。
她們歷來不懼過苦日子,所以更配過好日子。
這,才是她們“生成好命”的內因。
03
楊瀾在《世界很大年夜,幸而有你》中寫道:“假設沒有吳征,我就不會成為明天的我。婚姻中兩團體的角色是多重的:戀人,冤家,親人,有時還有父親和母親的角色。我們可以賜與彼此的也是多重的:愛,了解、尊敬、觀賞、同情、陪同,還有義氣。”
愛像空氣,有對流的才華。
很多時分,漢子更像一個孩子,你支付回收、鼓舞、寬容,就收穫他的發展、義務、擔當。你甩出冷臉、挖苦、嘲諷,就掉掉落他更多自棄、墮落、頹喪。
女人,簡直就是漢子行進路途上的明燈。
那些只會大年夜罵漢子無用、無能、窩囊廢的女人,天然不會有好命。怨毒只會讓她更猙獰,神往著得不到,回憶著已掉掉落,永無安寧。
我的房東大年夜姐,她一直沒弄懂自己為甚麼沒有好命。她肯給我一個素昧生平的租客送新出鍋的包子,卻不願給自己的老公做一頓暖洋洋的飯菜。她肯與鄰居四鄰一言半語三小時,卻不願與枕邊人平心靜氣交交心。她不能忍受丈夫畢生巨大年夜,卻問心無愧地縱容自己昏聵有為。
她的漢子,不像她的親人,更像她的仇人。她一邊辱罵,咒罵,打壓,一邊又埋怨對方脆弱、懶惰、精神委頓。她一邊蹂躪著他的尊言,一邊又恨鐵不成鋼。她怪自己瞎了眼,其實她是瞎了心。
我也是在多年以後才理解, 可以幸福的人,歷來不是吶喊、嘶喊著非要過好日子的人,而是那些沉著、篤定、無欲則剛、寵辱不驚的人。
可以被寵愛的人,歷來不是強制、強求漢子賜與愛的人,而是那些雲淡風清地回收、若無其事地支撐、給對方足夠的空氣和泥土、充沛的鼓舞和力量的人。
她們信得過自己,也信得過愛人。
真實的勇敢,不是無所謂,而是無所畏。
她們能保持、堅信、扼守。
所以能自愛、施愛、被愛。
或許依然有人說:照樣她們命好,遇上個靠譜的漢子。
那麼,她們為甚麼會遇上靠譜漢子?因為她們自己就是靠譜的女人。
昨天我在微信上對F說,此次我要寫你啦。
她很欠好意思:“我沒有一樣強項,有啥好寫的?”
親愛的,這個時代,所謂的強項,才不是甚麼事業有成、穿金戴銀,金衣玉食,日進斗金。
把幸福穩穩地握在手裡,就是十分的身手。
這,才是考驗一個女人好命的終究規範。